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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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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謙覺得最近幾天,自己諸事不順。

先是包養的一個小明星在網上被人爆出醜聞,說是在片場耍大牌,跟導演擡杠,後又被人拍到他為了撒氣,無理掌摑一個剛好路過的新人,一巴掌下去,新人的臉立馬腫的老高。

一個沒錢沒勢的新人而已,在片場這麽久,身邊連個最基本的助理都沒有,打了也就打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出頭的新人得罪一個背後有金主的人。

小明星撒完氣轉身就走,連自己打的是誰的臉都不知道。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跟以前發生過的許多次一樣,被打的人敢怒不敢言,默默把苦果往心裏吞,哪裏知道,當天下午,小明星在片場掌摑新人的報道就突然這麽流了出去。

不止是片場掌摑新人,為了博眼球艹熱度,說他被金|主包養,聚眾|吸|毒,給其他明星使絆子,真真假假的,看得人眼花繚亂,微博上各路黑粉路人掐個不停。

老人欺負新人這種事情,以往在片場沒少發生,除了一些底氣足性格傻的,在場眾人,大家基本都當沒看見。

小明星雖然仗著裴謙對他的寵愛,對外性子十分驕縱,但也多少知道要註意點影響,當時動手是看身邊沒什麽人,再加上脾氣一上來,一個沒忍住,就動了手。

事情會被爆出來,十有八|九是有人想要搞他。

這種事情小明星見的多了,無非就是一些眼紅他如今地位的人,想要把他給拉下馬好自己上位,只是那些人也不想想,這麽多年,小明星能把裴謙這個花心大蘿蔔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手上沒有一點絕招怎麽可能。

當天晚上,小明星就使出渾身解數,讓留下來過夜的裴謙給爽了個透,又趁著溫馨的氛圍還在,我見猶憐地抱怨一通,再小小的撒個嬌,就讓正在回味餘韻的裴謙渾身的筋骨都松了。

都說男人在床上是一拍腦袋做的決定,裴謙被這又香又柔的枕邊風一吹,腦袋都沒拍,就把事情給大包大攬了下來,甚至還放言,過一段時間就給小明星弄個男主來玩玩,這才終於讓小明星破涕為笑。

他裴謙雖然不是什麽厲害人物,但他堂哥裴昱楚是啊,他身後靠著的裴氏集團是啊。

這些年,狐假虎威的事情裴謙沒少幹,利用自己裴家人的身份欺負幾個敢怒不敢言的人,做起來也是十分得心應手。

哪裏想到這次就栽了個跟頭。

裴謙不插手還好,小明星的黑料在微博上飄個幾天,很快就沒影了,第二天裴謙一個公關電話打下去,對方直接給小明星買了個熱搜,還是撤不掉的那種,成噸的黑料足足在微博上掛了一個禮拜,這才慢慢消停下來。

一個禮拜的熱搜黑料,還喜提榜首,小明星直接就糊了。

為此小明星沒少跟他鬧別扭,整天哭哭啼啼的,搞得裴謙連過夜的心思都沒了。

這還不算,很快,對面的人就把裴謙是小明星背後金|主的事情給扒了出來,一扒扒上|癮,連他藏在另外幾個地點的小情人都給一起曝光。

別說是三缺一鬥地主,裴謙就是每天晚上換個地點睡覺,都能一個禮拜不重樣。

裴謙家裏有個老婆,是他爸裴元朗給他安排的,結婚多年,兩個人的關系卻連普通朋友還不如,平常的時候也是各玩各的,對外卻艹了一個模範夫妻的稱號。

這一次裴謙包養小明星的事情被爆出來,氣得她直接打電話來把裴謙給罵了一頓。

養小情人就養小情人,偷完腥能不能記得把嘴給擦幹凈!

電話一掛,裴謙心裏正憋著火,他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說是讓他回家一趟,有事要跟他說。

裴元朗這人,說開明是開明,說古板也是真古板,私下裏你就是玩瘋了玩殘了他也懶得管你,但你要是敢鬧到明面上來,回家以後,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裴謙原本是想找裴昱楚幫他說個好話求情,電話響了半天沒接通,這才想起來,人裴昱楚都已經好幾天沒在公司露面了,如今是死是活都還不一定呢。

找誰不好,找個泥菩薩給自己求情。

裴謙啐了一口,嘴裏罵罵咧咧地回了家。

“爸,我回來了。”

裴謙到家的時候,裴元朗正在花園裏澆花。今天陽光正好,頭頂的天空瓦藍瓦藍的,再加上時不時飄過的一兩朵棉絮狀的雲朵,看起來好看極了。

是時候把那些珍貴的花兒都搬出來曬曬太陽了。

手裏拿著個細口長頸的小水壺,裴元朗直到手邊的花全都澆完,才淡淡地應了一聲:“回來了。”

聽到裴元朗淡淡的語氣,裴謙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一聽他爸這語氣,他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疼。

不是他說,他爸動起手來,是真的疼。

“少爺回來了。”王媽是他們家的傭人,在這個家裏待了挺多年,自然也知道,裴謙此時心裏在想些什麽。

“廚房裏剛做了些點心,都是少爺你喜歡吃的,要不要我端出來給你嘗嘗?”王媽給裴謙倒了杯熱茶,嘴裏說著話,就準備去廚房把她特地做的點心端出來給裴謙嘗嘗。

那可都是她特意給裴謙做的,全是他愛吃的口味,忙活了好半天呢。

“進書房。”

裴謙一聽有好吃的,正想應下,身後裴元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聲音由遠及近,冷冰冰的聽起來不含一絲情感。

裴謙瞳孔一縮,手指神|經|質地一抖,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道:“爸,我能吃完再去嗎?”

回答裴謙的是裴元朗徑直走進書房的背影。

裴謙蜷了蜷手指,不情不願地跟著進了書房。

才剛進書房,裴謙轉身將門給關上的功夫,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拐杖就遠遠地朝他飛來,因為扔的力度過大,在空中發出咻的一聲響。

強行忍住想要躲開的沖動,裴謙咬了咬牙,任由拐杖砸在自己背上,發出沈悶的一聲響。

哐當一聲,拐杖掉在地上。

“撿起來。”

安靜的書房內,好整以暇的裴元朗坐在雕花木椅上,垂著眼眸,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子,語氣淡淡的,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爸。”裴謙不死心地叫了一聲,背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讓裴謙的嗓子有些微的沙啞。

“嗯?”裴元朗掀了掀眼皮,“別讓我再說一遍。”

回憶猶如午夜的浪|潮席卷而來,深深植入心底的恐懼層層疊疊,將眼前人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裴謙臉上的表情扭曲一瞬,強忍著疼痛,手指曲曲伸伸,最終還是將掉在地上的拐杖撿起,送到裴元朗的手中。

從自家兒子的手中接過拐杖,裴元朗語氣淡淡的:“將外套脫了。”

眼中劃過一道滿含恐懼和惡毒的光,裴謙低著頭,認命地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放在一旁,然後一步一步,站定在滿臉專註的人面前。

正在仔細觀察拐杖表面紋路的裴元朗突然一伸腳,猛的將裴謙踹倒在地上。

在幾聲壓抑不住的慘叫聲中,堅硬的拐杖敲打在人身上的噗噗聲,在安靜的書房內,猶如雨點般響起。

書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裏面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慘叫聲已經逐漸轉為無力的低吼。

書房外王媽擔心地走來走去,想要敲門又不敢,見書房門打開,立馬上前問道:“老爺,廚房的點心馬上就要涼了,不知道少爺什麽時候來吃?”

“謙兒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去打電話把張醫生叫來。”裴元朗沒有理會王媽的問話,只是在轉身離開之前,淡淡吩咐道。

“是,”王媽立馬應道,“那少爺?”

“王媽。”沙啞的聲音在門後響起,裴謙輕咳一聲:“去把張醫生叫來。”

“哎,”王媽見裴謙只是臉色看起來更白了一點,其他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才放下心,小跑著去給張醫生打電話。

王媽一走,裴謙便放慢了腳步回自己屋,只是挺括的西裝外套下,左手在不停地發著抖。

裴謙當晚就去了小明星那裏。

要不是小明星在片場胡亂得罪人,他就不會被人掛上熱搜,不掛上熱搜,裴謙就不用出手,跟對面的人對上,也就不會被人扒出,他是小明星的金|主。

不爆出是他包|養的小明星,私下裏,哪怕他再怎麽瘋玩,老頭子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別說還特意把他叫回家教育。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明星直接被人用皮帶從睡夢中抽醒。

寂靜的深夜,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驚起屋外一群飛鳥。

小區內某個沒開燈的臥室內,渾身戾氣的裴謙正一下下兇狠地揮動著手中的皮帶,神色間滿是猙獰。

都怪裴昱楚,要是他再厲害一點,裴氏集團的發展更好一點,又有誰,膽敢得罪他?

千錯萬錯,都怪裴昱楚沒用。

他該死。

被人惦記著的裴昱楚,此時正在千辛萬苦為自己謀福利。

昨天晚上,裴昱楚偷溜進洛米樂的房間,運氣好,沒有被睡著的人當成是入室的流|氓給錘死,今天裴昱楚嘗到了甜頭,特意在床上躺了半天,看時間差不多,又抱著枕頭,打算偷偷溜去找人一起睡覺。

甚至在洛米樂催他睡覺的時候,一反昨天的依依不舍,神色間還有幾分迫不及待和躍躍欲試。

“時間不早了,樂樂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裴昱楚任由洛米樂幫他把被子給掖好,只是洛米樂一關燈,他就開始在心裏掰著手指頭數時間。

昨天晚上,他是零點過去找的洛米樂,當時樂樂已經睡熟了,完全不知道有個人抱著他睡了一晚,這說明零點是一個安全的時間點。

為了保險,按理說,今天裴昱楚要是還想再去,怎麽也得跟昨天一樣,熬到零點才行,可他只要一想到洛米樂一個人睡在隔壁,他就覺得度秒如年。

要知道,一個合格的丈夫,是不會讓自己的愛人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的。

當然,如果愛人能夠不讓自己的丈夫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那就更好了,這樣的話,從現在到零點的這一段時間,他就都能抱著香香軟軟的人一起睡覺了。

裴昱楚又在心裏琢磨,自己到底是應該零點過去,還是十一點五十再過去。

你別小看這十分鐘的差距,這雖然是小小的十分鐘,卻是抱著樂樂睡覺的十分鐘,比他一個人躺在這張床上睡一個小時還頂用。

難以抉擇的裴昱楚最終折了個中,決定十一點五十五的時候過去。

裴昱楚心裏在滴血,又少了五分鐘抱著樂樂睡覺的時間。

難過,失落,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光明正大,想抱就抱,想睡就睡。

咦,想抱就抱,想睡就睡?

那……

裴昱楚抹了把鼻子,很好,沒有流鼻血。

做好了嚴密計劃和部署的裴昱楚掏出手機,一臉鄭重地定了個十一點五十四的鬧鐘。

一分鐘的時間掀被子起床穿鞋拿枕頭再走到門口開門,十一點五十五的時候關上房門站在門口準備出發,時間正正好。

可以說是堅決貫徹上面的指導,將時間落實到分,精確到秒,一點也不含糊。

實乃企業家的楷模,老攻界的榜樣,標|兵|本|兵。

只是客房的門一打開,裴昱楚就蔫了。

房間裏燈火通明,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中不斷傳出,床鋪被子更是平整,一看就知道,房間的主人還沒有睡覺。

還沒有睡覺就代表裴昱楚今晚的計劃失敗,不能跟昨天一樣,偷偷摸摸地抱著人睡覺了。

計劃夭折的裴昱楚滿心失落,耳朵卻突然支棱起來。

浴室裏的水聲好像停了。

輕微的哢噠一聲,浴室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洛米樂穿著夏季睡衣,正在用幹毛巾擦往下滴水的頭發。

裴昱楚伸手捂住突然發熱的鼻子,看向剛從浴室出來,露出大片|白|皙|胸|膛的某人,耿直道:“樂樂,你上衣扣子沒扣好。”

聽到開門聲匆匆出來的洛米樂:“……”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裴昱楚:你別看只是十分鐘,這可是抱著樂樂睡覺的十分鐘。

洛米樂:什麽?

裴昱楚一把捂住鼻子:樂樂你上衣扣子沒扣好。

預收文一:《你怎麽又來跟我撒嬌》

16歲那年,洛可家隔壁新搬來一家人,那人長相斯文,表情淡漠,每次戴上金絲邊眼鏡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衣.冠.禽.獸的味道。

天然彎的洛可每次都盯著小哥哥從家門口經過的背影流口水。

只可惜,小哥哥直男氣場太過強大,洛可直到大學畢業,都沒能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畢業當天,洛可喝醉,一睜眼,出現在莫程希的夢中。

夢中,爛漫的櫻花樹下,莫程希閉著眼,一臉虔誠地往“洛可”唇上親。

洛可一把推開夢中的自己,撅著嘴頂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洛可穿著清涼的小短褲,敲開莫程希的門,臉紅紅地小聲控訴道:程希哥,你昨天晚上把人家的嘴都親破了,下次記得輕一點~

做完夢就忘·自以為鋼鐵直的莫程希:???

莫程希冷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莫程希心中有個白月光,他不知道那人姓名長相,家住何地,年齡幾何,他只知道,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在夢中相見。

後來有一天,莫程希無意中發現,隔壁那家人的兒子跟自己夢中的白月光有點像,笑起來像,哭起來像,特別是撒嬌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可就在不久前,莫程希剛嚴厲地拒絕了他的告白,並且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欲.求.不.滿.小浪.受vs表面禁欲實際哎嘿嘿嘿攻

預收文二:《我就想失個戀(重生)》

靳羽跟了顧臻然十年,從眉眼青澀的十八歲,到後來的二十八。

顧臻然偏執,霸道,蠻不講理,總想折斷靳羽的雙翼,把他禁錮在自己身邊,哪也去不了。

後來,靳羽出車禍死亡,一睜眼,回到還沒遇見顧臻然的十六歲。

年輕,蓬勃,有朝氣,未來擁有無限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十六歲的靳羽和顧臻然還不認識。

重活一世的靳羽欣喜若狂:終於可以再也不用跟顧臻然那個控制狂談戀愛了!這簡直就是喜大普奔!

熟知未來發展趨勢的靳羽決定把自己一生的時間都奉獻在為人類謀福祉的偉大事業上。

然而一次放學回家,靳羽路過一起校園霸淩事件,發現被霸淩的是這輩子還不認識的顧臻然。

顧臻然渾身帶傷,眼神卻兇狠得如同一只未馴服的狼崽子。

靳羽丟下救到一半的人扭頭就走,卻依舊被掙紮著轉過頭的顧臻然記住。

一個禮拜後,顧臻然成了他的新同桌。

更讓靳羽沒有想到的是,一年後,顧臻然也重生了。

放學後空無一人的教室裏,顧臻然用力握住靳羽的手腕,目光偏執狠戾,嗓音沈沈道:除了我的身邊,你還想去哪裏?

靳羽:……

我不就想失個戀,你怎麽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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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你親我一下。

“樂樂,你的上衣扣子沒扣好。”裴昱楚捏著鼻子, 說話甕聲甕氣的, 偏偏語氣光明磊落, 面上也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

看的洛米樂一陣好笑。都是男人,看個身子裴昱楚怎麽每次反應都這麽大。

洛米樂嗯了一聲, 把毛巾搭在肩膀上, 騰出手把沒扣好的扣子扣好,轉身往屋內走:“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是呀, 都這麽晚了,自己為什麽還沒睡覺, 還出現在樂樂的門前?

完全沒考慮過自己會失手的裴昱楚改捏鼻子為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語氣誠懇道:“我來看看樂樂你晚上睡覺的時候, 窗簾拉上了沒有。”

秋季一到,外面的天就容易變得忽冷忽熱, 忽晴忽雨的, 上一秒還陽光普照, 下一秒說不定就大雨傾盆。

擾民。

這不, 正說著話,外面就嘩啦一下, 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水一下,夜間的寒氣就開始到處彌漫。

洛米樂隨手將窗簾拉上, 漫步到桌前,往透明的高腳杯裏倒了小半杯紅酒。

暖橙色的燈光中,透明玻璃杯與酒瓶互相碰撞發出極其輕微的撞擊聲,顏色靡麗的紅酒從瓶口中汩汩流出,緩緩傾倒,最終在高腳杯上留下一圈又一圈暧昧痕跡。

酒在倒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停止,瓶口輕轉,流暢的波紋線條在酒杯中蕩開,食指和中指輕夾脆弱的杯腳,洛米樂姿態隨漫,動作閑適地抿了小半口紅酒。

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眉眼微闔,略微有些幹燥的唇瓣被潤得水潤,淡淡的紅暈在臉上漾開,仿若隨手一揩,就是一片燦爛的煙霞。

睡前喝半杯紅酒有助於睡眠質量的提高,洛米樂保持這個習慣已經多年,只是他習慣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喝,極少會在裴昱楚的面前喝罷了。

“時間不早,你該回去睡覺了。”再次輕啜一口手中的紅酒,感受到身後裴昱楚火熱的目光,洛米樂夾著酒杯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若是以往,他倒是不介意給裴昱楚也倒一杯助助眠,如今的話,還是算了。

李醫生說過,病人不適宜接觸酒精。

自當遵循醫囑。

原本以為裴昱楚還會討價還價,多在這裏賴一會兒,沒想到這次出乎意料地一說就走。

裴昱楚啞著聲音應下:“好,樂樂你也早點休息。”

燈下看美人飲酒,美哉妙哉,古人誠不欺我。diJiuZww。c.O。m。第九。中文。網

裴昱楚爽快的應答反倒讓洛米樂有點沒回過神來,他偏頭看了一眼裴昱楚,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沈沈,不由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手中的酒杯。

洛米樂有些不確定地想,他只是沒有分裴昱楚一杯酒,裴昱楚應該不至於生氣吧?

裴昱楚心滿意足地回屋睡覺。

雖然沒有爬|床成功,看了一場美人飲酒,也算是意外之喜。

睡了一場好覺的裴昱楚第二天元氣滿滿地醒來。

起床的時間正是快吃早飯的點,裴昱楚進浴室,就發現牙膏已經被擠在牙刷上,幹凈的毛巾也被掛到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一點不費力氣。

心裏一片熨帖,裴昱楚艱難萬分地洗漱完畢下樓,就見洛米樂正好在廚房裏準備煎蛋。

平底鍋裏的油已經完全滾開,呈現出略有些暗沈的光澤,氤氳的熱氣夾雜著熱油的香味直往客廳裏飄,裴昱楚沒忍住,一個勁地探頭往廚房的方向看。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耳朵便變得靈敏萬分。

攪開的蛋液被倒入熱鍋的滋滋聲不斷響起,鍋鏟鏟過鍋底,將逐漸成型的煎蛋翻了個面,蛋液被燙熟的香氣逸散,沒過一會兒,一個愛心煎蛋便出鍋了。

“吃飯了。”洛米樂擦了擦手,給裴昱楚舀了碗熱粥,“晚點李希昂會過來。”

裴昱楚被燙了一下,嘶了一聲,不情願地道:“李希昂過來幹嘛?”

除了破壞他和洛米樂的二人世界,李希昂來還能幹嘛。

洛米樂神情自然地將裴昱楚吃了一口的粥端到自己面前,修長的手指輕捏細長的勺柄,眉眼低垂,替裴昱楚將粥攪涼。

“陪你去公司。”

李希昂待在裴昱楚身邊多年,對他的工作風格和行事習慣十分了解,如今裴昱楚失憶,不去公司是不可能的,為了保險,只能讓李希昂時刻緊跟,隨時註意突發情況。

裴昱楚默默地吃蛋。

該他承擔起來的責任,他不會推拒,只是還沒去公司,他就已經開始想念洛米樂了。

裴昱楚吃飯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出門的時候就差扒著門框不走了。

“樂樂,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做正事歸做正事,可沒說做正事的時候不能帶家屬。

裴昱楚心裏的小算盤被洛米樂一口否定。

先不說洛米樂自己願意不願意,裴昱楚在公司的形象一向是嚴肅且冷酷的,一個一貫不茍言笑的人,突然帶著家屬一起去上班,怎麽看怎麽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洛米樂擔心有自己在場,裴昱楚會繃不住。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失憶後的裴昱楚,傻白甜的形象已經在洛米樂的心中根深蒂固,洛米樂實在是不想看到,有人跟裴昱楚匯報事情時,裴昱楚突然朝自己笑得一臉燦爛,旁觀人一臉驚恐的模樣。

在心裏微嘆口氣,正想轉身離開,裴昱楚福至心靈,突然輕咳一聲,腦袋微微低下,垂眸跟面前的人對視,沙啞的嗓音刻意壓低,帶著點誘|哄的味道,輕哄道:“那你親我一口。親我一口,我就自己去公司。”

此時整個華國已經進入了秋季,外面陽光正好,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唱著歡快的歌曲,萬丈高空之上,天空澄碧透徹,萬丈高空之下,微風吹拂,悄悄捎來青草的清香。

裴昱楚身形高大俊朗,眉眼深刻,目光繾綣,微俯的身子將瘦削的人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眉間多年的折痕稍淡,渾身氣息祥和,專註地看著一個人的模樣,像是把人捧在了手心,又放在了整個世界的中央。

心臟輕微卻有力地一跳,洛米樂的臉上逐漸蔓上一絲淺淡的緋色。

暧昧的氣息流轉不前,讓人耳熱的目光揮之不去,空蕩蕩的胸腔像被人隨手丟進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擾得人心煩意亂。

洛米樂沒有說話,他只是專註地看著自己腳下和裴昱楚交|纏|在一起的影子,眼神有點覆雜,又像在放空,什麽都沒想。

其實很多時候,沈默就代表了當事人的回答。

一種是我不願意,另外一種恰好相反,叫做請君自便。

裴昱楚向來是個臉皮厚且自戀的人,洛米樂不說話,他就默認是第二種回答,且嚴厲拒絕第一種回答的可能性。

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裴昱楚時刻註意著洛米樂的表情,左手輕柔地覆在他的頰邊,微微用力,使眉眼低垂的人擡頭,然後緩慢地在他額上落下一個不摻雜任何情|欲的吻。

或許是有些不適應這種令人心底發脹的輕吻,洛米樂手指動了動,腳步不受控制地後退半步,就被裴昱楚捧著臉頰重新籠在懷裏。

“乖,別怕,我在呢,嗯?”安撫|性|質的磁性嗓音在耳畔低低響起,最後的那個反問像帶著把勾人的鉤子,裴昱楚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洛米樂白|皙|敏|感的下巴處,引起一陣後者的癢意。

洛米樂挪開自己的眼,不去與面前的人對視,裴昱楚低笑一聲,見對方並不抗拒,又在唇角落下一個一觸即離的吻。

他知道,洛米樂目前只能夠接受他到這種程度的親近。

更多的,卻是不可能了,起碼今天不可能。

他不急,他們還有的是時間。

心滿意足的裴昱楚總算是願意去公司了,心願達成,就連走路,都帶著股人生贏家的意氣風發。

不遠處正等著boss一塊兒去公司上班反被狗糧塞了一嘴的李希昂:……

李希昂屈起食指頂了頂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在心裏有些冷漠地想,是時候也給自己找個對象了。

不然天天被這麽虐狗,誰頂得住啊。

鬧騰個沒停的人一離開,偌大的屋子便顯得過分的空曠,洛米樂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觸了觸唇角,半晌沒有說話。

親吻額頭代表我寵愛你,親吻唇瓣代表我愛戀你,裴昱楚的親吻,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嗎?

洛米樂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只是向來冷靜的人,離開時的背影多了絲慌亂和不知所措的味道。

在洛米樂面前表現得十分傻白甜的裴昱楚,剛一走出身後人的視線範圍,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渾身的精英氣息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把公司的近況給我匯報一下。”

裴昱楚隨手接過李希昂遞過來的公司文件,一邊翻看資料,一邊與腦海中自己最近幾天收集到的資料做對比。

一個是從外部收集到的資料,一個是內部渠道接受到的消息,將從不同渠道得到的信息簡單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裴昱楚用筆將資料中的一個人名圈出來,眼睛微瞇:“這個人是誰?”

心裏訝異自家boss就算失憶了也能這麽快就找到重點,李希昂探頭看了眼,很快做出回答:“這是徐慶明徐董事,向來與裴三董事交好。”

裴三董事指的是裴元朗,裴謙的父親,裴昱楚的三叔。

和他的兒子裴謙不同,裴元朗這個人向來低調,在公司也沒有擔任什麽實質性的職務,手上卻握有裴氏百分之九的股份。

裴氏集團的股份,裴昱楚手裏原本有百分之五十一,結婚的時候轉了百分之五給洛米樂,現在只剩下百分之四十六。

徐慶明握有百分之五,裴謙百分之一,裴昱楚二叔裴元靖手裏有百分之十,其他大小股東加起來有百分之十一,剩下百分之十三的股份都是散股,被投放到股市,被不同的股民持有。

換言之,除了裴昱楚,裴元朗一家和徐慶明手裏的股份加起來,高達百分之二十五。

從某個方面來說,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比例。

李希昂正等著裴昱楚進一步詢問有關徐慶明和裴元朗的事情,心裏早早打好腹稿,就聽裴昱楚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把資料一翻,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李希昂只好把話頭給咽了回去。

反正徐慶明已經在自家boss這裏掛上了號,有些事情,早說晚說都一樣。

李希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挑重點給裴昱楚講了講裴氏這幾年的發展,最後,又著重講了講裴氏集團最近幾年人心的浮動情況。

劃分派系,不管在哪裏,都屢見不鮮。

不足為慮,但需要得到重視。

“boss,到了。”

車子很快在裴氏公司面前停下,李希昂率先下車給裴昱楚開門。

在來的路上,李希昂就給裴昱楚講過失憶前的裴昱楚的一些行事作風。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在公司裏,裴昱楚只要冷著一張臉,基本就沒有敢上來找他說話的員工,運氣不好,遇見幾個實在膽大包天的,無視就行了。

只要裴昱楚不露怯,這第一關就能順利通過。

李希昂原本還有點擔心裴昱楚會hold不住,在人前氣場不足,一看他在車裏跟自己討論起公事時的那種說一不二的威嚴感,就不自覺想起被過去的工作狂boss給支配的恐懼。

在這種熟悉的恐懼感的支配之下,他居然詭異地得到了某種安慰???

裴昱楚:看來還是工作不夠多。

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是上班時間,公司裏員工來來往往,分外熱鬧。

有些踩點到的員工全程咋咋呼呼的,一邊在嘴裏高呼“要遲到了要遲到了”,一邊蒙著頭就要往電梯沖,卻在看到站在隔壁電梯前等電梯的人時,一個急剎,差點撞到前面同樣不敢說話的人的身上。

“總、總、總裁早上好,特助早上好。”

小員工欲哭無淚,她難得遲到一次,居然就被總裁給看見了,這運氣,不去買彩票都虧了。

裴昱楚的辦公室在公司的最頂樓,坐的也是總裁直達的電梯,當初為了節約資源,總裁電梯和員工電梯就建在隔壁。

以前的裴昱楚,每次來公司上班,不說絕對,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時候,來的最早,走的最晚,所以哪怕兩部電梯挨著,公司的員工也很少能夠在上下班的時間在電梯口碰到裴昱楚。

更別說,今天的總裁還吊著個胳膊。

小員工雖然害怕得連話都說不利索,卻還是在低頭的瞬間,悄摸摸地看了兩眼裴昱楚打了厚厚石膏的手。

總覺得這樣的總裁,好像有點萌???

小員工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

自己居然會覺得大魔王萌?是她早上沒睡醒,還是被剛剛的意外嚇壞了腦子。

現在的她只希望自己可以不要被公司給辭退。

要知道,裴氏的總裁雖然是一個眼神就能伏屍百萬的大魔王,公司的待遇卻真心好的沒話說,除了月底的各種獎金福利津貼,平時還會組織大家公費旅游,公費學習培訓什麽的,讓一群人削尖了腦袋都想要往裴氏鉆。

而她,很快就要因為自己的粗心和大意,將自己引以為傲的,在裴氏的職業生涯劃下一個匆忙的句號了。

電梯叮咚一響,小員工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

就讓辭退的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下吧!

然而直到繁忙的一天馬上就要過去,提心吊膽了一整天,連飯都吃著不再那麽香的小員工依舊沒有收到自己的辭退書。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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